文：曾素音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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说到刚过去的320，国际幸福日，大家可能联想到不丹。是的，这国际日的确是由不丹发起。不丹一直相信，幸福和福祉是全世界人类的普世目标和愿望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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当全球都在用国内生产总值（Gross Domestic Product）来衡量国家繁荣进步与成功的时候，不丹第4任国王，吉美辛葛冶旺楚克于1972年登基时，采用了国民幸福总值（Gross National Happiness－GNH），作为物质、精神均衡发展，经济、资源、传统文化与生态皆永续经营的治国指标。不因贪婪眼前的利益，追逐与享受感官的快乐，导致身心失去平衡、文化失传、环境污染、温室效应等，最后人类自食贪嗔痴的后果，连家园也淹没在灾难中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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国民幸福总值的国际推手，同时也是不丹第一任首相，吉美悅瑟廷礼，因此也在联合国与各大国际集会，不断鼓吹世界各国落实国民幸福理念。终究，2011年，联合国将「幸福」纳入人类千禧发展的第九项目标，2013年3月20日，有了国际幸福日。

吉美悅瑟廷礼把总体（Gross）这个字眼，诠释为将全民集体的利益，也即是确保把国民终极一生追求的幸福利益，摆在首位。

我第一次踏入不丹是2008年的11月，我一直无法忘记国王当年的身影。国民在札西秋宗（TashiChhoe Dzong）的广场席地而坐，反而是国王，不计劳累，4小时谦卑的弯腰，为子民一个个送上登基纪念币。虽说不丹在2008年迎来历史性的民主选举，但君主立宪制度下的国王，却是人人敬仰、爱戴、歌颂与服从的对象。只因陛下从不违背登基时，许下的诺言。

毕业于牛津大学的国王，在登基庆典上谦卑的表示：“我不会以国王的身份统治你们，我会如同父母一样保护你们，如兄弟一样爱护你们，如孩子一样服侍你们。我没有私人的的企图，我的目标就是成全和达成子民的期许与愿望；我将会不分昼夜的，以慈悲心、善心、公正与公平为本，为国民服务。” 这句话也顺理成章的成了次天的报章头条，而且引用到12年后的今天。尤其是疫情期间，政府都会用这御词，来提醒大家，国王爱子民的慈悲喜舍精神，是大家的榜样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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怎么说呢？这些年来，陛下就如同父王一样，不管是得好几天深入雨林，跋山涉水，都是一步一脚印，常年到访全国各地。跟村民、村长等对话，了解甚至调解民生，感同身受的悲悯国民的苦，及时给予各类援助，让国民的生活更为幸福。尤其是颁布国民福利援助（宗喀文叫Kidu），在不丹宪法下，是国王的特权，不受政治影响。

同样的，疫情在不丹出现的一年来，国王已多次分阶段，不分昼夜到访中不丹和南不丹的边界驻扎据点、关卡、城镇、陆港、医院、商店、村落，包括一些疫情红区。陛下巡视防疫措施之余，关心、感谢和了解各处前线人员、抗疫团队、陆港员工、商家、学生、病患等的心理与经济真实情况。不仅是了解民生，确保人民获得Kidu和物资，陛下甚至到田里和家门口，劝请村民要做好防疫措施，保护自己和他人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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慈悲的国王在首相或其他官员的陪同下，深入虎穴，是因为不丹有个非常大的隐忧。长达669公里的边界，是与疫情非常严重的印度接壤。而这些边界是越过河或树林就能到达的地方，并没有围墙。所以担心有人避开入境处，擅自闯入，或者跨境买卖回国，不接受21天隔离却趴趴走，成为感染源头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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慈悲的国王，每次回到首都，还得到酒店隔离。其中一次，还落在结婚9周年当天。当时，皇宫里还有个快满7个月大的二王子，等着陛下回家。连第4任国王也不例外，从南部探访15天后，回都门隔离。如同前首相在他的著作《幸福是什么？》中提及，陛下的权利若未伴随着同理和理解世间苦难的慈悲心，以及用智慧破除自我崇高地位、没有分别心，不足以解决人民的疾苦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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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相信全球应该没有像不丹那样，从2020年1月份做好防疫措施，把流感诊所与医院分隔，教导民众防疫。国内没有疫情，已经推出如同My Sejahtera 的手机应用程序。一名由印度入境的美国游客在2020年3月5日晚确诊，国王立马下令3月6日，严禁游客入境，学校关闭，并召回海外游子，实施21天的入境隔离期。3月23日，封锁不丹印度边界。两天后，陛下亲自到边界巡视，再把住在印度边界讨生活的5200名不丹人请回国。下令在边界城镇，给他们建1000个临时住所，度过疫情难关。

不丹分别在8月11日和12月23日，经历过两次21至23天的全国封锁，禁止人流游走，全国道路封锁。之后继续划分红区黄区，执行约10天到22天的逐步放宽期。如果你纳闷为何我国是没完没了的行管令，而不丹一个资源不多的小国，却没有延期再延期，主要是两度封锁，都是第一宗本土确诊案例出现后执行。由于此病患曾跟不少人接触，本身或跟他接触的第二方也已跨州，国王和政府为了阻断隔病毒扩散，都会立马全国封锁。甚至是南部城镇的迷你内陆货运转站（陆港）出现确诊病例，触发感染群时，所有在过去12天到访过此城镇的全国人民，都需要献身检测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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不丹严谨的检测是非常值得赞扬的阻断措施。根据首相署的消息，次轮的封锁，首都每一户人家的代表，接受两轮的检测，其他州属的样本采集率也偏高，尤其是被圈定的红区和黄区公寓等。截至3月23日，卫生部365天的纪录中，筛检和检测的数字高达58万67次 。联合国数据显示不丹人口约77万。但截至国际幸福日，不丹的确诊数字非常少，总共869宗。接近40％是境外输入，包括在海外工作，被召集回国的国民，以及入境不丹的印度籍员工。他们在在隔离期间确诊。

可喜的是，两次不丹很快就进入了新常态，恢复大部分经济活动，学校回校上课，人民要跨州，特别是往返南部，则得遵守事前或事后隔离的政策。疫苗接种计划于3月27日开始。

前首相吉美悅瑟廷礼在《幸福是什么？》提及，人们对自由、和平、尊严、安全和关系的渴望胜于收入。而精神、情绪、心理社会需要，正是幸福的本质。身为国王和政府的职责，得创造能够让人民圆满愿望，得以追求与增添幸福的环境和有利条件。

首相带领的政府有功，在国庆日获颁荣誉勋章。图片来源：https://www.facebook.com/PMOBhutan/

虽然疫情不能说是什么好条件，它是一个世间现象，但，国王与政府凭着慈悲与智慧，把人命和全民健康视为比经济更重要，让身在不丹的国民得到备受照顾的安全感，感觉非常幸福。我的不丹友人都感恩国王总是站在最前线，给予指引。要知道，旅游是不丹的第二大收入来源，不丹已经超过一年，没有接待外国旅客。首相也在联合国峰会呼吁各国投资教育与医疗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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你说不丹国民真的没有怨言吗？有，犹记第一次的封锁，有的跟家人分隔21天，感到无助，有的焦虑的埋怨，物资没有在第二天就送上门，怪政府反应不够快。有的村民没有现金，要等银行职员當流动ATM，随着物资车队出发，让人民“提款”。有的不管是嗔心还是愚痴，转发感染者的资料。有的担心货物延误输送，因为跨州需先后隔离，影响生意。但大多数都能转起慈悲喜舍心。而两位国王以身作则，冒着感染风险，展现无畏
施，让国民随喜赞叹之际，即惭愧也不敢埋怨，反而感恩自己生在这样的一个被三宝加被，和国王爱护的佛国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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特别是疫情期间，国王、大法王、首相和卫生部长，都恒常提醒国民面对共业时，要忆念三宝，感恩三宝和护法的加持。以正知正见为依归，保持正念，做该做、能做的事：念经回向、发慈心，祝福全民无忧苦、无嗔害、无敌意；悲悯患者，愿他们早日康复；随喜赞叹前线人员的功德；舍心看待自己生活的不方便，一起广修供养，忏悔业障，共同承担责任（宗喀文：GYENKHU）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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犹如前首相在《幸福是什么？》写道：“幸福的美妙之处在于能引发慈悲，想要为他人带来幸福，在为他人增进幸福的过程中，自己的幸福感变得更加的强烈”，我可以从担任自愿者的朋友身上，感受到他的幸福感。下一篇，我将会分享不丹防疫自愿者的故事，以及国民幸福总值。